【莫萨】迟来的坦诚(史密斯夫妇au)

Nuno莫x班萨

大写加粗的ooc 意义不明(也许有后续
 送给 @Malloy的小噜噜  的圣诞礼物!!
nunoban圣诞节活动 群:667990182

“如果用1至10为婚姻生活打分,您的选择是?”

 “我想先搞清楚一下,10分算不算完美无缺?那么最高分应该是9才对吧,因为如果够美满我们也不会来您这了……”

“7.5”

“……真的吗?安东尼奥,这么低,还这么精确?”

   也许是某个收费昂贵又爱乱提意见的咨询师说的,婚姻像在一块熨好的床单上打滚,迟早洁白的平面上要印上几个不愉快的褶子。不管怎样对方的优缺点怪癖或生活习惯迟早暴露出来。莫扎特觉得这句话差不多全对。

  关于生活习惯,安东尼奥通常会早早地起来准备好早餐;不管酒还是咖啡都喜欢疯狂加糖;衣柜里的衣服永远按季节和色差排放(谁知道黑色也有那么多区别?);定下进屋必须脱鞋的规矩,抽烟从不划第三根火柴;在被窝里不喜欢别人把冰冷的身子探过来,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会抱住晚归的莫扎特。

  一定要说什么非常不满意的话,那就是他和萨列里一般聚少离多——双方的工作原因。萨列里甚至会在大半夜有事外出,声称他的学生需要他指点。他见过萨列里的“学生”,一个个像老师那样爱穿黑衣服,没啥表情。那个时候莫扎特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总而言之,莫扎特直到不久前才发现他跟自己一样是个杀手。

  好吧,这就像床单下面一直藏着把利刃。

“你躲着他也没用,”达彭特冷静地指出,同时在监控器上看着莫扎特家侧面的一角,“他不仅是同行,还是对方“皇帝”的人,这怎么看也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骗婚。”

“你不了解他……”莫扎特话里的自信程度出奇地低。

“既然你们已经撕破脸皮了,干嘛不痛快点解决?”

“我们通常的解决方式不适用于离婚,多谢提醒。”莫扎特虽然在最愤怒的时候冲萨列里吼过类似的话,但是想到真的要在那双熟悉的异色眼睛中间射出个枪孔,胃里不禁一阵翻腾。

  这可一点也不像他,莫扎特对目标出手从不含糊,干脆迅速,他的行事风格跟他的枪法一样在业界闻名。

  屏幕上显示着一辆银色本田正慢慢驶入莫扎特家车库。萨列里回来了,莫扎特喉咙发干,熟悉的生活场景在一个奇怪的境地下变得更为魔幻。

  达彭特漠然开口“那些意大利人,最麻烦了。”

“你也是意大利人。”

“所以我清楚。听着,上面要求你把见过你真实身份的人解决掉,可是没确切要求你怎么做。”

“这什么意思?”

“如果能说服你家那个装死什么的,或许你们可以藏匿身份一走了之。但是就看你们的感情基础了,像我说的,意大利人不好搞。”

  这个解决方案多少带来一点振奋人心的感觉。莫扎特一边把头发挠得乱成一窝,一边急躁地冲来冲去思考。

  行,就只要问那位著名的杀手:“你愿不愿意抛下一切假装死人跟我走?”这一切就会以美满作为结局。当然,前提是他得愿意。他的安东尼奥,固执严肃而又冷静,日常生活中,就连预订在哪个饭店都要摆上日程讨论一番;他行事利落而恪守规矩,不能穿鞋进房间就是不行,哪怕他们终究要睡在一张床上。这么一件严峻的事情真的能被说服?莫扎特感觉比求婚困难几百倍。

  在这之前他怎么没意识到对方拥有那么多特工的特质?他完全相信丈夫是个在世界各地开讲座的知名教授,也许细想这个身份与他自己的“作曲家”职业一样容易错漏百出,但是莫扎特完全信任他,相信他大半夜突然离去真的只是为了指点学生的音乐比赛,相信他娴熟流畅的刀法只是练琴勤奋的结果。

  莫扎特风格与萨列里不同,后者喜欢将一切计划好,像句子的主谓宾一样摆上合适的位置,而莫扎特不一样,他爱自由发挥。于是他趁达彭特没留神,揣上两把枪就溜了出去。

 

  这是个阴沉的天气,灰色的天空无情地将阳光挡得一干二净,风也失去踪影。空气中凝结的水珠似乎暗示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雨,闷热的气氛像是把埋头赶路的行人都困在一个易拉罐里。

  要是当真下起大雨的话就很有某一部电影的氛围了,他还记得这电影是跟萨列里一起去看的。那时他们刚约会没多久,一天晚上在大街上闲逛时,莫扎特突然兴起决定在一家小影院中打发时间。他们站在一排海报前纠结了一会,最终决定就看马上放映的。

  刚坐下来莫扎特就有点后悔了。电影还不错,是本世纪初的老谍战片——没什么文戏都是枪战的那种,据莫扎特亲身的经历来看,里面所有的打斗对于他来说都有点假。他主要担心的是萨列里不喜欢,也许该带教育从业者去看那种欧洲文艺片。莫扎特并不希望搞砸前几次约会留下的好印象,尽管电影讲的差不多是他的职业生活,安东尼奥不能知道他熟悉这些暴力,并且以他们为生。

  此时屏幕出现一阵枪林弹雨和血肉横飞的场景,枪声和尖叫响彻整个影院。“你觉得怎么样?”莫扎特小声地问,做出一副不适应的表情。等这阵子嘈杂过去后,萨列里转过头冲他笑,“我不讨厌。”他的脸被银幕的光线打上了强烈的冷色调,出奇的好看,莫扎特接下来的时间差不多完全忽略电影了。

  那部电影的结尾是在这样一个灰暗又闷沉的鬼天气里,主角淋着雨走到反派面前,冷静地对面站好。“现在只剩你和我了。”他们中的一个这么说。

“换做我才不会在击毙某个人前还说这么多话。”萨列里喃喃地说。

  

  仔细想想这应该是安东尼奥第一次坦诚自己的职业。

 

 

 

“为什么想来这里?”

“我们认为婚姻需要定期检查。”

“没错,就像给琴弓上蜡那样。”

“或是打磨菜刀。”

 

 

  萨列里处于一种罕见而不健康的不冷静状态。

  他疯了似的在郊区开车兜圈,以他们的家作为圆周中心一环接着一环地驾驶,但就是不想回去。他需要理清楚他的思绪,在此之前他不想回到那熟悉的房子,尽管回家这个词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如同被下了诅咒,咒语是两方隐瞒的巨大谎言。

  萨列里以为自己了解沃尔夫冈。他是个随性的音乐家,谱子扔的家里到处都是,最后什么也找不到。他对菜品十分挑剔,像小孩子那样把豌豆和胡萝卜挑出来;早上他习惯哼着歌去刮胡子,然后来一个充满泡沫的湿吻;开心的时候会不停地缠着他,不开心的时候换种方式缠着他;沃尔夫冈喜欢制造惊喜,甚至会在他准备暗杀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只为诉说想念。

 

  结婚前他是另一种焦灼,他不停地做准备、列计划,查看许多书,咨询很多人。而莫扎特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他没去操心婚礼怎样举办,房子怎么买,家具该操办哪些。他表示:只要是安东尼奥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他那样猛地扑住萨列里,像只野猫那样在他身上打滚撒娇,后者憋住本能没把他摔下去,懊恼地叹口气抱回去。

  但是那么多婚姻指南和咨询师的建议都没告诉他:你丈夫跟你一样是个杀手怎么办。

  萨列里打开电台,这时放的是每周末的“忧伤情歌”。悠长抒情的离别歌词使他心里又加剧烦躁。他想了想,熟稔地调试转盘,电台的歌声变成一长串嘈杂的电音,他静候一会,一个尖锐的男声传了出来:

“萨列里,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嗯。”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他结婚,”那声音抱怨,“那家伙就是个小疯子,一看就不是不是善茬。”

  萨列里嘴角弯上一个弧度,即使在对莫扎特的身份尚不知情的情况下,罗森博格已经常常被莫扎特气个半死了。每当他们采用这种隐秘的方式联络时,他会抽出时间来喋喋不休地吐槽那个把萨列里大部分注意力都转移走的家伙。

“但是不管怎么说!”罗森博格的声音突然拔高,听起来心情大好,“你总算可以彻彻底底摆脱那个家伙了!就像把苍蝇从窗上清除那样——再见!拖延你完成任务的家伙!你好!我们亲爱的杀手先生!”

“谁说我要清除他了。”

“……什么?”

“不是所有事情刀起刀落就能解决的。”萨列里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方向盘,“那个组织不适合沃尔夫冈,我要让他认识到这一点”

 

  在驶入车库的时候,萨列里就已经拟定好一个计划。他把罗森博格嘀嘀咕咕的抱怨声关掉。然后按开一个小盒子,望着里面的戒指出神。与其说是一个习惯,不如说像个仪式:每次他任务结束回家时,都会把之前放好的戒指重新戴回去,套在无名指上。这手也许刚刚手持利刃、扣下扳机、掐住某个人的脖子,但只要再次戴上戒指,他就变回安东尼奥,莫扎特的丈夫。

  这个戒指的来历跟所有与莫扎特有关的事情一样,迅速又出人意料。那时他们已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萨列里坐在一家餐厅等待迟迟没来的莫扎特。他一边盯着墙上的钟表,一边无聊地转动着餐桌上的菜刀,闪烁的刀光他修长的手指间流动,熟悉他职业的人看到会联想到一些可怕的东西。然而他只是玩着,在身体保持不动的等候状态下找点事做,内心并没有动刀子的想法。与沃尔夫冈在一起的时候这些绝对不会发生。跟他在一起总是很不一样,即便他之前的感情经历不算丰富,他也立马就看出莫扎特的特殊。他们的特别在于隐隐之中的默契,虽然步伐不总能一致,但总会停下来等待另一个。

  他一边转着刀子,一边盯着分针缓缓移动,很快时针就要与之交错了。

“对不起,亲爱的安东。”当时针再一次前进一格时,莫扎特匆匆赶来,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刚才在应付一个难缠的……客户,你真该听听他是怎么对我的谱子评头论足的,极度外行。谢天谢地,他再也没法跟我打交道了。”说着他张开双臂,萨列里把手中刀摁回桌面,空出手迎接这个拥抱。

“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要不是这家跟我熟,可能侍者就要请我离开了。”他闻着莫扎特大衣上的味道,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不只是他平常的味道,更像是自己在出任务的时候会有的……他太专注了以至于没有及时回应莫扎特的亲吻。

  莫扎特迅速撤离这个拥抱,看着萨列里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

“你生气了。”沃尔夫冈露出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这让他看起来像个犯错的小孩。“我错啦,事情早应该解决的。”

  萨列里在等待的时候考虑过要表示出不满意,但是一旦看到他就舍不得真正生起气来了,只想说:没关系,只要你来了就好。

 “真的没有。”萨列里笑着说。

  莫扎特急促的神情还没完全消散,他认真地盯着眼前的人看,最后好像下定决心:“安东尼奥,等我一下!”接着他头也不回地跑出去,灵活地绕出餐厅然后消失在街角。

  天知道他又要干些什么,萨列里幽幽地想,换做别人这样考验他的耐心他可能早就决断了。一向井井有条的他现在像在被一枚名为莫扎特的旋转陀螺牵着走,不受掌控让他十分不安。而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不仅不想摆脱这种局面,而且甚至享受这种超乎自己控制的感觉。

  我可能真的很爱他,萨列里无奈地想通了。

  莫扎特很快就回来了,他踏进餐厅的姿势稳重潇洒,萨列里注意到他甚至换了件更为正式的外套。

 “安东尼奥,”他走到面前,小心地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然后单膝跪地。

 

 

 

“你们结婚多久了?”

“四年……?”

“四年零六个月。”

 

 

  莫扎特离家还剩一点距离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被雨打湿的衣服很不舒服地紧贴着身体。他站在住了四年的房子前面踌躇不前,先仔细搜查一番周遭的环境。还好附近并没有被布下机关或者暗藏人手。

  他冲摄像头的地方朝达彭特打个招呼,表示一切尚可应付。然后把湿漉漉的头发捋到后面,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

  开门进去后,他瞄一眼鞋柜然后决定置之不理。管他呢。他把沾着泥的鞋子踩在家里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内心是种幼稚的打破规矩的快感。

“亲爱的,我到家了。”他一边像往常那样喊着,一边高举手枪谨慎地移动着,并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熟悉的摆设带来不真实的错觉,他的心境和情绪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之前置办他们的时候是为了欣赏,而他现在在考虑如何利用其中的一些作为武器,并且考虑掩体的位置和埋伏地点。在不知不觉中职业本能占上风,他把这当成一种与对头最后的斗争,把这里当成战场。只不过这些不是出于恨意和敌对,莫扎特就是想要说服萨列里跟他走,哪怕他可能会不同意。

“沃尔夫冈,”安东尼奥不紧不慢的声音从楼上传出,“如果你想谈谈,我们还是可以正常沟通的。”

“好吧,那你先下来?”莫扎特喊道。

  一阵沉默。“不。”萨列里说。

  换做自己也不会那么大意暴露在对手面前,莫扎特想。

“既然这样我就开门见山了……”莫扎特握紧手枪,“你就装死吧,安东尼奥。”

  又是一阵沉默,“……这就是你的计划?”

“我不想跟你离婚,更不想用我们组织的老方法。”

“拜托莫扎特,用点脑子,别老那么随便。”听起来萨列里像是怒极反笑。

“说说你的方法。”

  十分钟后萨列里依旧没有说完。莫扎特也并没有听懂。

“老样子,萨列里教授。”在听到他决定把莫扎特的户口迁到亚特兰大的时候,莫扎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

“哦?”

“总是有个长长的计划和一大堆框框架架!我们的婚礼也是这样!谁会考虑一个星期请柬上的字体和蛋糕的类型啊?”

“您没有资格说我,”用敬语是他们吵架的前兆之一,“就让我这么躺在地上装死?可笑。您以为这样组织就会放过我?您根本就是为所欲为,毫无责任!”

“而在您的计划里根本不需要我的同意吧!做这做那,去这里去那里,凭什么规矩都得你定?”莫扎特也顾不得藏匿身形了,一个健步冲出来,与此同时,一发子弹擦过他的脑袋。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楼上的萨列里,有点意外的是萨列里看起来比他还慌。

“沃尔夫冈,那只是个意外。”他一只手攥着一把刀,另一只手还举着那把枪,“我没料到你会突然出来。”口头在述说歉意,可他眼睛里透露出截然不同的情绪,像是跃跃欲试,被提起兴趣来了,他的脸上的表情则十分陌生,沉寂得像是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莫扎特一看那双眼睛,就料到他在想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事情。

  争吵是婚姻常态,也许每对情侣都有那么一刻想真枪实弹地打一场。这么多年来因为身披伪装又揣着珍惜,他们几乎没有真正的吵过架。现在彼此终于坦诚相待了,两个人都卸下最后一丝隔阂,准备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模样。

  莫扎特轻笑,好吧,既然萨列里也想这么玩……他举起枪。

“谁赢了听谁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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